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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八十一章其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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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膳算不上有多豐盛,但兩個人吃是綽綽有餘了,飯菜色香味俱全,比宋小青第一次進宮的待遇好太多了。

只是宋小青還記著駱景雲的叮囑,吃飯的時候小心翼翼的。

呂老夫人輕輕笑道:“你只放開了吃吧,若是吃不飽,下午餓了,跟太後說著說著話,肚子咕嚕嚕叫起來,那才是罪過呢。”

宋小青就明白這一桌子飯菜是沒有問題的,就放開肚皮吃了起來。

吃飽喝足,祖孫兩個在屋子裏走了兩圈消食,便有人過來帶著她們去了一處廂房,讓她們好生歇息。

宋小青知道宮中耳目眾多,不是說話的地方,便沒有說別的,只是先服侍呂老夫人睡下,然後自己才和衣而臥,閉上了眼睛。

進宮一趟,連神經都是緊繃的,自然十分疲累,幾乎一閉眼她就睡著了。

但到底惦記著場合不對,所以也沒有多睡,時間不大再次醒來,起身整理頭發和衣裳首飾。

呂老夫人也很快醒來,見她都收拾整齊了,忍不住笑道:“你這丫頭還挺有心的。不錯,這人吶,就應該不管到了任何時候都謹記自己的身份,要做就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,一旦逾矩,有可能便是殺頭之禍。”

宋小青恭聲應了,表示自己會牢牢記住。

呂老夫人就更加滿意了。

兩人都整理妥當,坐著說了一陣無關緊要的閑話,才有人過來請她們去見太後。

這一次太後是在自己的暖閣裏見的她們,她在榻上歪著,身後跪著一個宮女在替她揉著腦袋,看到祖孫二人進來了,叫人賜座,說道:“方才皇後來了,鬧得哀家腦仁兒疼!”

這話叫人沒法接,所以呂老夫人只是笑了笑,沒吭聲。

太後半閉著眼睛,“哀家原本還想著,好好跟你們說說話……成天,哀家這裏也沒有多少人來,人上了年紀,就盼著兒孫繞膝,可這種情況在皇家就顯得格外難能可貴。

“也是因為寂寞,所以哀家才對容琳多看了幾眼,卻不料……看來啊,哀家還是適合一個人孤孤單單的。”

“娘娘不要這般傷感……”呂老夫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勸。

太後到底是在宮中生活了幾十年的人了,情緒很快調整過來,讓人準備了茶點,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別的,便有人稟告:“鄂太妃求見。”

太後眼中閃過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厭惡,便淡淡說道:“請吧,難得她來一趟。”

宋小青註意到了。

太後對鄂太妃的厭惡也不難理解,畢竟只要是個人就有私心,傳聞之中太後和先帝伉儷情深,那麽便是你儂我儂了,這樣的兩個人之間怎麽能容得下第三個人?

所以說,古人還是一種很奇特的物種啊!

比如她,若是沒有感情,是絕對想象不到會和一個陌生男人生活一輩子的,可是古人不一樣,就算是沒有感情,主要身份地位允許,男人還是能夠娶一個正妻,然後小妾一個接一個地納。

先帝和太後雖然感情不錯,可景帝不還是有好些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?

要按現代的理念來說,先帝對他和太後的婚姻是極度不忠的。若是和鄂太妃之間果真有什麽感情的話,那便是精神和肉-體雙重出-軌了。

宋小青在心裏暗自撇嘴。對先帝的人品真是不敢恭維了。

不過,現在的重點可不是先帝,而是這個不請自來的鄂太妃。

如果不出意外的話,鄂太妃的目的就是她!

隨著環佩輕響,從外頭走進一個婀娜身影。

呂老夫人和宋小青都站起身來,福下身去。

宋小青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來人。

光從身姿上根本就無法判斷這個人的年紀,因為她走路的儀態非常好,不光符合淑女的標準,而且還有一種令人心馳神遙的魅惑力。

很簡單的幾個步子,讓她走出了搖曳生姿的感覺,令人移不開眼。

鄂太妃走上前去給太後行禮,“多日不見娘娘了,妾妃特意來給娘娘問安,順便帶了一些妾妃自己做的小點心。”

太後不接,也沒有命人去接,只淡淡說道:“哀家這裏還有客人,你若是沒什麽事,就先退下吧。”

鄂太妃不動,看著跪在太後身後的宮女,“娘娘怕是頭痛病又發作了吧?怎麽沒用黃良娣給您做的花囊?”

太後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,又收回目光,“若是沒有人故意給哀家不自在受,哀家這身子還好著呢!”

鄂太妃轉眸看向呂老夫人和宋小青,“呂老夫人妾妃是認識的,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誰?娘娘,妾妃還記得,當初妾妃進宮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年紀……

“那會兒宮裏頭,清一水兒都是嬌艷的花兒一樣的年輕女子,可是一轉眼啊,原來的那些故人只剩下娘娘和妾妃了。”

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頰,“看著這些水嫩嫩的小姑娘,妾妃都不敢相信,自己也曾年輕過。”

宋小青覺得她說話雖然溫溫柔柔的,可是卻有一種毒蛇般的陰冷感覺,仿佛隨時都會暴起傷人。

太後十分不悅,“哀家沒空和你周旋,你且回去。”

鄂太妃忽然伸手拉住了宋小青,“這小姑娘很合妾妃眼緣,妾妃帶回去說一陣子話,娘娘不介意吧?”

她出手迅速,手勁又很大,宋小青猝不及防,被她牢牢抓住了手腕,礙於彼此身份相差懸殊,她也不敢掙紮,只是求助的望向太後。

太後臉一沈,“鄂雪倫,你莫忘了,如今先帝已經不在了!”你還有什麽囂張的資本?

“這個妾妃知道,”鄂太妃輕輕一笑,原本平凡的面容上露出近似淒美的表情,“娘娘,妾妃和您沒法比,妾妃一生無所出,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啊……”

她緩緩松開了宋小青的手,雙手掩面,“寂寞深宮……”

轉身,緩緩而去。

太後眼中不悅更甚,命人:“好好送她回去,讓人看好了景瀾宮,不許她再出來了,一天天瘋瘋癲癲的,成何體統!”

然後才吐出一口氣,看向宋小青:“丫頭,沒嚇到你吧?”

宋小青心中覺得怪異無比,被駱景雲那樣慎重提起的鄂太妃就是一個看起來保養得不錯,但精神卻有些問題的女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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